午后,我在阳台上锻炼,休息之时方才发现,妻子种植的黄瓜们竟然已经枯萎凋谢,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繁荣景象,甚至有几株已经被妻子连根拔掉了。
没有想到它们竟然如此之快便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似乎昨日我还在一边品尝着妻子的劳动成果一边和大家炫耀着这阳台春色。
或许是因我根本没有真正关心过它们的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或许我每日进进出出却并未去重视过它们吧。想必即使是在这小小阳台之上,它们也有过绚烂的一生吧?
初夏之时,妻子买来种子,亲手种下,小心看护,便那是生命的开始。继而嫩绿的芽儿破土而出,似那“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新绿,给予人无限的希望。
我每日都会在其身边锻炼,挥汗如雨。但却并非时时关心,甚至连余光都未曾给与过。日复一日,待我注意到它们时,瓜藤们竟已攀援而上,展现着及其强大的生命力。
又过几日,藤蔓之间便已点缀着朵朵小黄花,颇有“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意趣了。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随着季节的更迭,黄瓜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虽然距离秋日尚远,但藤蔓已逐渐枯黄,叶片凋零。
妻子说,这是因为在阳台上既没有风,又要承受高温的缘故。
这是黄瓜们的病症,我却没有能够,也没有条件去解决这些问题。就像我们自己一样,身患疾病,也知道有哪些痹症是需要剔除的,但我们依旧在日复一日中忽略,依旧在灯红酒绿中沉醉。
我站在枯叶败枝边喘息休憩,阳光照射在叶片之上,地面竟然层显出小孔成像来,嫣然一笑后又突然想:“黄瓜从生到死,只不过一季而已,甚至只是寥寥几十天。但即使只是这在人类看来短暂的几十天,也是黄瓜们完整的一生。同样依旧值得敬畏!”
而漫漫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人生百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可能便正是黄瓜这几十天的生命长度。那些我在急诊抢救室里亲手送走的人们,不也正是这大自然注定要新陈代谢掉的生命吗?那些我将我的影子倒影在瞳孔中的人们,即使再卑微无名,不也如同这些黄瓜们一样,也曾有过绚烂的一生吗?
珍惜当下,不负韶华,方是人生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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