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了一下12岁生日事件,某大V在孩子生日上说了几句话,便被网暴了。
多巴胺不太好做评论,因为大家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这么一件小事也能这般沸沸扬扬,估计也只有这个时代里的某些平台上能出现吧。也可见大家有多闲。
高三之前,我没有过过生日。即使是高三那年过了一次生日,也只是几个死党借着这个名义出去搓一顿罢了。
在北过驿巷里的一家临街大排档,素菜二三块钱一份,荤菜不超过五块钱,然后一人一瓶啤酒。看着NBA直播,胡乱吹着牛。
因为父母早就为了生计在外打工,除了逢年过节能混一套新衣服之外,过生日这种事情早就让道给生计了。
小时候家里也会来客人,每次来客人时孩子是不能上桌的,要等客人吃完之后才能吃饭。我会在厨房帮妈妈添火烧饭,也会在试试咸淡的时候偷吃上两口。但绝不会像如今一样,事事都把孩子放在前头。
那个时候的孩子,像多巴胺这一代人,谁不是淘米、生火、摘菜,喂猪、赶鸭、扫地,样样都干呢。
至于餐桌文化,更是要有规矩的。不准剩饭,不准在菜盆里挑来挑去,不准吃饭时嬉闹,吃完后要对别人打招呼:“我吃完了,你们慢吃。” 不过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原因和特色,那个时候这样做不仅是因为所谓规矩,更多的原因是缺衣少食,必须要将食物留给客人。
至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那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记得七八岁的时候,我就会帮助妈妈去挑水,放学后和小伙伴们去田里摘野菜喂猪,有时候还会拎着粪筐去村里拾粪。
稍长大一些后,能干的就更多了,比如插秧、割稻、扬场、交公粮、搬化肥、放水、搬运抽水机等等。
有几年,父亲在外地打工,妈妈带着我和弟弟一起收割。那个时候还没有机械化,完全靠人力,长时间弯腰收割很累,水稻带来的刺挠感更难受。
十四五岁那两年的暑假,妈妈带着弟弟去城里帮助父亲做生意了,只留下我和一只狗在家,当然还有十几只鸡和几十只鸭子。那个时候除了学习之外,还要干很多家务,甚至是独立撑起一个家。
夏季的时候,要乘着水库放水给自家的稻田上水,水资源是有限的,所以要及时,甚至要抢,甚至下半夜还要去盯着。那些临近沟渠的稻田可以很方便的上水,掘开一个缺口就可以。
但是,那些距离沟渠较远的稻田就比较麻烦了。起初我也没有想到要去寻求帮助,总觉得自己就能搞定了。一个人搬着电动抽水机去工作了,可毕竟人小力量小,万般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好在舅舅不请自来了。
然后舅舅在田里忙碌,我就带上几十块钱去集镇上买菜了,然后回家自己又做了几道菜以犒劳舅舅。因为手滑,使用压井打水时,又把下巴给打伤了,自己独自去另外一个村子找赤脚医生消毒打针。
除了伺候庄稼之外,那几十只鸭子也是要伺候的。有时候鸭子们会走丢,所以我会带上狗狗在漆黑的稻田里寻找并将鸭子们赶回家。
妈妈给我留了三百块钱生活费,按道理应该是足够了,但妈妈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那只狗也是要养活的,更何况它喜欢吃肉食。于是,我只能每次上集镇花上十块钱左右,买回来二三十个鸡屁股,红烧之后,我吃一半,给狗吃一半。有时候嘴馋,自己独自在家杀鸡。一个人怎么杀鸡?其实也很简单,将鸡爪子采摘脚下,一只手掐着鸡头和翅膀,另一只手下刀就可以了。
因为吃不掉一整只鸡,又没有冰箱,剩下的一半只能放在窗下等着翌日食用了。可恨的是,这半只鸡竟然在深夜被邻居家的猫给糟蹋了。
有一年夏天,那只狗下崽了 。于是,我又伺候起了它们。等到狗崽子长大了,送人也送不掉,无奈只好将他们装进篮子里带上集镇卖给了别人。那是我第一次做生意,起初还有些羞涩,后来发展到到处吆喝了。
村里有人去世了,我必须代替父母去参加。虽然因为害怕,我万般不愿意,但又能怎样,人情礼节是必须要的。当晚我和一群老头子坐在一个餐桌上,还要装作很有礼貌很懂事的模样,现在想起来也颇为滑稽。吃完饭,已经月上柳梢头了,走在村中,树影倒印在残垣断壁上,特别是路过表大爷家那个曾有上吊自杀的老槐树下时,我不由自主的汗毛直立加快步伐了。
这些事情看起来都很平常,在如今也是万万不可能让孩子们去干的。但在那个为了温饱而努力的时候,哪个家庭不是这样呢,又有哪一个留守儿童不是这样度过的呢?
如果没有生活的重担,如果没有父母给我立下的规矩,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练就的能力,我想自己是万万不能独自生活并处理这些事情的,甚至在当下此刻也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又过了两年,我便去县城读了高中,然后又来到了城市里。
说实话,我感恩青少年时代的经历,也从来没有觉得那个时候有多么辛苦不堪。而现在,时代变了,一个12岁生日上的家庭碎片,竟然也可以沸沸扬扬。
真是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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